张守东走后,安雪梅从箱子底下找出勾边碎花深红大襟袄穿上,在大襟袄的口袋里掏出一盒陈旧的胭脂,照着镜子用锅底灰描了眉,又找了一块红对子纸,用唇含着,抿了抿,然后把头发绾成了发髻,最后用整齐的刘海把额头上的那块疤盖住,在镜子前照了又照,理了又理,直到自己满意为止。
刚要出门,雪梅忽然心跳了起来,她只好返回坐了下来,待恢复了平静,便悄悄地带上门,来到了秦邡的住处。
冬夜月底,大地漆黑一片,伸手不见五指。寒冷的天气,使得人们不愿出门。秦邡家就在街上,他却愿意独自住在宿舍里。喝着酒,啃着猪蹄,哼着《四盼》,想着雪梅,悠闲自得,飘飘欲仙。忽听有人敲门,他吓了一跳,急忙把酒藏在被子后面,把猪蹄掖进了床铺下,问:“谁啊?深更半夜的。”
“我,开门。”
秦邡没听出是谁,但听出是女人的声音便放心了。他开了门,忽然一阵久违的胭脂香扑鼻而来,一个美貌女子飘然而至。 “你是……”他使劲揉了揉被酒烧花了的眼,这才看清,惊疑地问,“雪梅,是、是你?”